未来十年,中国的创新将大爆发
By: Steve Hoffman
April 1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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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著名孵化器 Founders Space 主席史提芬·霍夫曼(Steven Hoffman)现在来中国越来越频繁。Founders Space 在上海漕河泾田林路已经有了一个空间,在北京也在寻找合作伙伴的过程中。不过霍夫曼认为物理空间并不重要,他的目标不是开设多少个孵化器,而是教育和培训初创企业创始人以及大企业高层管理人员来如何进行创新。
“未来十年中国将迎来一轮创新大爆发,我的角色就是以自己的经验告诉公司应该如何更好进行创新,以不在这场大潮中掉队。”霍夫曼这样告诉《陆家嘴》记者。
霍 夫 曼 被 人 称 作 为“ 霍 夫 船 长(Captain Hoff)”,因为他是硅谷孵化器 Founders Space(创始人空间)的“船长”和主席。Founders Space被《公司杂志》(Inc. Magazine)列为排名前十的孵化器,同时被福布斯杂志列为海外来到硅谷的初创企业首选的加速器,拥有超过 300 名导师和顾问和超过 50 项创业训练主题。
Founders Space 能有这样的成绩绝非偶然,因为霍夫曼自己便是一名非常成功的连续创业者。五次成功的创业经历让他对创新过程中的困难和陷阱了如指掌。
很多人可能会被霍夫曼有过的如此多的身份所震惊:连续创业者、风险投资人、天使投资人、移动工作室负责人、计算机工程师、电影制片人、好莱坞电视剧执行人、出版作家、程序员、游戏设计师、日本漫画改编人、动画设计师甚至配音演员等。这一系列身份便是霍夫曼不断创新的证明。
当他还是个孩子时就有了拍电影和游戏制作的梦想。高中毕业时他已经创作了 50 多部短片,设计了 80 款游戏。后来追随内心梦想的他从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UC Santa Barbara)获得了计算机工程的学士学位,然后又在南加利福尼亚大学(USC)获得了电影电视的硕士学位。
霍夫曼在好莱坞的第一份工作是阅读电视脚本,很快他就被提升为开发主管。之后他以游戏设计师的身份前往日本并加入了世嘉株式会社(SEGA)。在世嘉工作期间他的团队与迈克尔·杰克逊合作一起制作了一部互动式电影。
回到硅谷后,霍夫曼创立了 LavaMind,这家公司制作了数十款不同的在线和移动游戏,并为迪士尼、高通、英特尔、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MetLife)以及芝麻街工作室(Sesame Workshop)设计了数字产品。此后他又创立了第二家公司 Spiderdance。
这家公司为 MTV、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华纳兄弟公司、日本 TBS 电视台、索尼以及艺术 & 娱乐网络(A&E)制作了互动电视节目。同时,霍夫曼还参与成立了互动电视媒体集团学 会(Academy of Television’s Interactive Media Group)以及制片人协会新媒体理事会(Producers Guild New Media Council)。
之后,霍夫曼加入了 Infospace,成为了其北美工作室负责人,负责运营美国的移动游戏。离开 Infospace 后,霍夫曼又和不同的伙伴联合先后创立了三家公司,分别在媒体、游戏以及娱乐行业,而且这三家公司都成功获得了风险投资。
如今,霍夫曼仍然处在创新的第一线,亲自与创始团队一起工作,帮助他们构建出自己的商业模式,创造出具有突破性的产品,协助进行融资并提升他们公司的规模,得以就近观察那些成功的团队是如何把一个粗糙的、还远没有真正成型的想法转变成为下一个具有轰动效应的企业的,从而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极有价值的洞见。
霍夫曼把对创新创业的洞见凝聚在新书《让大象飞:让你一飞冲天的创业术》中,并于 3 月11 日在第 54 期陆家嘴读书会现场做了分享,解析了他认为创业者该具有的 30 项垄断优势。
谈到新书为何取名《让大象飞》,霍夫曼回答:“大象是地球上已知的陆地上的最大的哺乳动物,要让大象飞是非常困难的,这和你创业是一样的。创业和创新都是非常困难。而在这本书当中,我的目标就是为大家介绍一下那些成功的
初创企业如何成功创新并找到下一个突破的道路。”
深圳是中国创新第一城
《陆家嘴》:您认为是什么让硅谷成为硅谷呢?
霍夫曼:硅谷的生态系统能够不断自我更新。半导体诞生在硅谷,然后是软件产业,之后硅谷又转向了硬件产业,现在则是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整个生态系统一直在自我发展。其次,硅谷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
最富有创新精神、最具好奇心、最聪明的头脑,这样即使想不具有创新精神都很难。
《陆家嘴》:您对中国的创新创业已经非常了解,在您眼里中国哪个城市最有潜力成为硅谷?
霍夫曼:肯定是深圳。首先,深圳拥有非常年轻的人口,就像硅谷一样,它也吸引着来自中国甚至一些来自全球顶尖人才,也吸引了不少风险投资机构。同时,深圳也有不少特别的地位,它是中国第一个经济特区,受到香港的积极影响。
《陆家嘴》:那么深圳会成为硅谷吗?
霍夫曼:硅谷是非常独特的,深圳虽然已经很具有创新精神,但和硅谷相比,它还缺少一些东西。首先,深圳的人口还不够国际化。在硅谷,一场活动的参与者是真正来自世界各地的,而深圳可能是来自中国各地的。不同国家、不同教育、宗教和文化背景下观点的碰撞更容易产生创新。同时,教育方面,硅谷有着世界顶尖的学府,深圳在这方面则相对弱一些。另外,硅谷还有着悠久的创新历史、对新观点的包容等。
《陆家嘴》:中国城市中如果按照创新程度排名您觉得前几名是哪些城市呢?
霍夫曼:和深圳相比,北京的政治氛围浓一些,不过北京的资源很丰富,有充足的资金和创业者,这一点和深圳可以平起平坐。接下来是杭州,其次是上海。
《陆家嘴》:那您觉得上海缺什么呢?
霍夫曼:上海的创业者不够“饥渴”。因为在上海有很多大型国企、外企和民
企,给的薪资也非常丰厚,因此在上海的人们有非常多的选择机会,而深圳、
杭州这些地方则不然,除了创业,那些从全国各地去深圳、杭州的人没有太多
其他选择。
模仿模式虽省力,但会越来越难
《陆家嘴》:指导了来自中美两国不同的创业者后,您觉得两国创业团队有哪些差别呢?
霍夫曼:第一个很明显的不同还是和美国的移民文化有关。美国初创团队可能来自世界不同的国家,而中国的团队则大部分来自中国。第二个不同是心态。
在中国最迅速的成功方式是模仿国外的成功模式,然后将其移植到中国,这其中或许有不同程度的创新。我并不认为借鉴是坏事,相反,这是所有创业者能拥有的最好的商业模式,也是非常聪明的。因为创新很难,也很容易生变,而移植已经在其他市场奏效的模式能消除部分风险。如果硅谷的创新者们能够模仿他们早就模仿了,这是人性很自然的选择。但这种方式有一个问题。当马云、马化腾创业的时候,中国还有很多的市场空白,创业者有非常多的机会把国外模式移植到中国来然后获得成功,但现在则不再如此了,一个商业模式可能同时被数百个创业者在中国模仿。所以现在的中国正重复曾经硅谷走过的路,正在经历同样的转变:模仿的成功率并不比创新的成功率高。未来十年,中国的创新将会有一场大爆发。
《陆家嘴》:风投也是创业生态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那么中美两国的风险投资机构您觉得有什么区别?
霍夫曼:中国的风投机构也有一些急功近利,他们很多想获得快速回报,而这不利于促进创新。美国的初创企业从种子期到真正成功需要花很多时间,而中国很多风投 3 年就想获得回报,在美国这是无法想象的。所以无论是创业者还是风投都需要做出改变来促进中国的创新创业。而他们也将会做出改变,风投获得回报的周期其实已经开始变长了,最终回报周期也会向美国和欧洲市场看齐,达到 5 到 12 年。
未来大型企业仍将存在
《陆家嘴》:有些观点认为大型企业在未来很难生存,因为他们创新的速度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节奏,您怎么认为呢?
霍夫曼: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未来肯定会有大型企业存在。虽然现存的大型企业也许很多会消失,但这过程中会有更多大企业出现。现在腾讯、阿里巴巴、百度已经成为新兴的大型公司了,未来中国还会有更多。大型公司未来不会消失,他们有巨大的优势,例如规模优势、政府关系优势、渠道优势等。一个小初创公司要想在核心市场战胜大公司非常困难,它必须能够利用科技彻底颠覆大公司。Skype 虽然推出了免费的网络电话服务,但传统大型企业如 Verizon、ATNT、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等仍然存在。只有当某一市场原有大型公司失去其在市场的垄断优势时,后来的初创企业才有机会由小到大填补腾出的市场真空。
另外,市场很多时候是赢家通吃的。一个成功的初创公司逐步拿下市场的过程中,规模扩大是必然的结果。例如腾讯现在已经占领了中国的社交市场,如果维持原来的公司规模他们要拿下这个市场根本是不可能的。
《陆家嘴》:大企业应该如何创新来跟上发展步伐呢?
霍夫曼:大型企业首先应该在自身原有架构的基础上引入外部智慧来教育管理人员如何在大公司内部进行创新,鼓励他们多交流,以开放心态听取新的想法;其次,应该改变管理人员的绩效考察标准。创新常常意味着短期内不会有任何回报,甚至很可能失败,所以那些有严格绩效考核标准的大公司职业经理不愿意去创新。另一方面,大公司还应该设立独立的创新部门,让他们不受企业原有规则的束缚放手去尝试。